第五十八章 拜访——深夜往来
“陛下，人已经到了。”
“很好。”陈宝昱合上奏疏，“燕回巷是什么情况？”
“阿汉纳王已经指派可嚓七勇士出战，但实际上还有个第八人。”
“第八人？”陈宝昱凝重起来，“是个什么样的人？”
“奴才不知，暗探也没能挖出有用的信息，阿汉纳王将此人藏得很深，看样子这位第八人才是可嚓部的杀手锏。”
“萧援那边如何？”
“辰国太子这边更是神秘，从始至终都未透露参试人讯息，不过有暗探来报，说在上京城里见到了刀十九。”
“刀十九？”陈宝昱大惊失色，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比武招亲竟然惊动了这罗刹般的人物，这下，他本来必胜的信心都有些动摇。
“传闻这刀十九虎背熊腰，青面獠牙，头大如斗，声如洪钟，斜背一把妖刀歃血，所到之处，人皆闻风而逃，十分可怖，没有人敢招惹他。”
卫流听着茶博士的话，几番涂改，绘了一幅人像图递给花错，花错登时喷出一口茶来，只见画中人妖魔一般面目可憎，凶恶狰狞。花错大笑道，“你这画的是什么鬼东西，妖怪吗？”
“刀十九。”卫流指着茶博士平静道，“他就是这么说的。”
花错举起画像伸到茶博士面前，“喏，你看，他是不是长这个样子？”
那茶博士骇得连连后退，“这、大抵是这个样子罢！小人也没见过，只是大家都是如此说。”
“好罢，姑且就当他长这样，那么你可知道他功夫如何？”
“这可不好说！”茶博士表情浮夸，“没人知道刀十九究竟功夫如何，因为见过他的人都死了！”
“这么厉害！”花错惊讶道，“怎的听起来比我还夸张？”
“刀十九的确是个人物。”卫流道，“闻说刀十九那把妖刀歃血，只要出鞘，必要人性命，饮血啖肉，方能平静。也正因如此，这刀十九乃是个亡命之徒，杀人越货，只要有赏金，他什么都敢做。”
“听起来不像是个好人。”
“也不能这么说，刀十九并非无恶不作，他也有善良的一面，刀十九曾经为给一对于他有恩的母子报仇，血洗一朝廷重臣阖府，此事一出，刀十九被满朝通缉，却最终不了了之，因为没人抓得住他。”澹台舟道，“当年追捕刀十九，我也参与其中，此人确实武功高强，甚至叫人摸不到他的行踪。”
“人有两面，善恶并存，这刀十九倒也算是个义士了。”
“那不知今次请刀十九入京的是哪方的人？”
“若我猜得不错应当是辰国太子。”封烨道，“刀十九恶名再大，也很难传到闭塞的草原上去，他曾在辰国作案，应当是辰国太子重金聘其参试。”
“澹台兄，如果遇到这位刀十九，你有几成把握胜他？”
澹台舟思索很久，摇了摇头。
“不会罢，一成都没有？”
“我不知道。”澹台舟诚实道，“你也听到了，与刀十九交过手的人都死了，没人知道他究竟有何本事，就我知道的消息而言，我对上刀十九，胜他的机会并不大，毕竟我是个将军，他是个亡命人。”
“你说的也有道理！”花错道，“这可不好办了，现下不知敌人深浅，我们如何应对？”
“不过一个刀十九而已，师父你还怕他么？”
“我自然是不怕他，可是我杀得了一个刀十九还会有刀十八刀十七，总不能各个都杀，累也把我累死了。武举是有参试规矩的，不掌握好对手的情况，我们没法抢得先机。”
“我以为这个刀十九不足为惧。”卫流道，“你应当在意的是这个可嚓第八人。”
众人立刻噤声，几日相处，众人俨然将卫流当作了出谋划策的军师，十分听从他的意见。
“刀十九虽然是个有力的对手，但我们依然有迹可循，可这个第八人，从头至尾，没有一丝一毫的消息，这才是值得注意的地方。阿汉纳既然将他藏得这般隐秘，自然是对他有必胜的信心。”
“不错，皇兄曾派多名暗探潜入燕回巷探查，真是毫无消息。”陈宝珉道，“皇兄心中也很不安，虽然此次皇兄请了许多江湖高手参试，却也不敢保证万无一失。”
“既然皇帝做了充分的准备，我们也不必太过忧心。”卫流道，“江湖人虽本领高强，也未必会更加高明，待到初试开始，不要暴露实力，将将及格便好，拖到参试者全部出手，我们见机行事，若是真有无法应付的地方，寄舟兄与晚旸兄，这些就交给你们来应对了。”
“好。”
“我呢？”花错问道，“怎么没有小爷的场子？”
“你嘛......”卫流微微眯眼，“你会有其他任务的。”
入夜。花错与卫流澹台舟坐在流萤轩喝酒。
“你该回去了。”卫流翻手扣住了花错的酒杯。
“为什么？”花错大惑不解，“你竟然这么快就要赶我走！”
卫流抬头看着夜空，“算算时间，你的客人应该快到了。”
花错刚回到雅趣阁，外面便有小厮来报，公主府萧统领来访。
“深更半夜，不知萧大统领光临寒舍有何贵干啊？”花错翘脚躺在吊床上摇晃，声音满含讥讽。
“世子。”萧执抱拳揖道，“萧某此次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求什么？”花错头枕着手臂，“求我替你打假赛么？”
萧执一愣，面不改色道，“世子与长公主交好，定然也不希望长公主嫁给阿汉纳或者萧援。”
“所以呢？把她嫁给你？”花错笑了，“嫁给阿汉纳和萧援，起码还有个尊贵的身份，享一生荣华，嫁给你她能得到什么，爱？”
花错起身背着手踱步到萧执面前，“萧公子，你究竟是利用她更多，还是爱她更多，或者说，在你心里，她只是康乐长公主，而不是陈宝姝。”
“世子是不信任萧某么？”
“信任？萧公子，你我素昧平生，我为何要信任你？”
“我对阿姝情深意重，断然不会负她，可如今我身份低微，她是天之娇女，我如何配得上她？只有回到辰国，只有得到父皇的认可，我才有资格和阿姝站在一起。”
“所以萧公子是承认自己有野心喽？”
“是，我有野心。”萧执沉静道，“我需要成为那个人。”
“很好。”花错道，“有野心是一件极好的事，但不是最好。”
“世子想说什么？”
“有些话，说出来是没有用的。”花错凑到他面前，“求人不如求己，萧公子如若真的有心，就把她抢过来。”花错循循诱导他，“把她抢过来，当着所有人的面，让天下人知道，她是你的。”
萧执浑身一震，他忽然明白了什么，眼中尽是欣喜，他向花错揖道：“多谢世子提点，萧某知道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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