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华旧梦第 32 章 惑敌之计(2)

日本翻译用惊堂木敲了敲桌子道:"各位!因条件所限,今天的茶道表演将简化步骤。若有兴趣,欢迎光临日本茶室。现在表演开始"。这时响起了丝竹之声,众人看去,见边上几个穿和服的日本女人跪在垫子上,演奏日本乐器。随着音乐之声,三个年青的日本姑娘,穿着华丽的和服,踩木屐,倒着碎步,冉冉地走到三个茶几跟前。先手扶膝盖向观众行90度鞠躬礼。然后跪在垫子上表演点茶、煮茶、冲茶的过程,每个步骤翻译还进行解说。这*作有如舞蹈,好象为日本少女量身定作。不时地有扬手抬头的动作。这一扬手,宽大的和服袖子滑落下来,露出大半个雪白的胳膊。日本和服前后开口低,略露前胸后背,日式发髻又都盘在头上。这一抬头,尽显日本女人长脖之美。

        在场的茶客们都看直了眼。边上的那个少爷不知对丫环说了些什么,逗丫环吱的笑了一声,用团扇扑打少爷。坐在边上的琴师耳尖,听清了二人的对话。原来先是丫环小声对少爷说:"二少爷,别老盯着人家姑娘看"。二少爷道:"我只是想起了一个传说"。丫环道:"什么传说?"二少爷道:"说的是日本女人打小跪在榻榻米上,练的大腿*,日本人又是五短身材。只好穿和服、踩木屐的遮掩。一但扒光了,只见中段粗肥,四肢短小,只有脖子长,象个乌龟"。那丫环吱的一声笑了出来道:"年纪轻轻的,尽想些污七八糟的东西"。一边用团扇扑打少爷。

        这边翻译喊道:"下面是献茶、品茶的环节,那位客人愿意上来配合表演。诸位!机会难得啊!"但下面只是议论纷纷,没人上前。凡事不出头是多数人的心理。这边丫环一把没抓住,那个少爷蹿了出來。走到中间茶几的对面,一屁股坐在垫子上道:"跪功不是一两日可以练成的,我还是盘腿坐吧"。翻译道:"这位先生贵姓?"少爷道:"免贵姓倪,名业业。创业的业。叫我业业即可"。翻译道:"原来是业业先生,欢迎"。观众席中有人发出了笑声。

        这中间的日本姑娘开始了献茶表演。先是冲少爷行礼,少爷忙回礼不迭。日本姑娘先是递过来一个小盘,内有一小块绿色的小吃,少爷一口给吃了。然后日本姑娘用特殊手法把茶杯举得与眉齐,献给了少爷。这少爷捉住姑娘一只手,把茶杯接了过来。这日本姑娘不以为忤,冲少爷颔首微笑。翻译忙向少爷介绍转杯、品茶、赏鉴、俸还的程序。

        这少爷品了一口茶,眉头紧蹙,一副苦象。观众中有人喊道:"滋味如何?"少爷道:"滋味罕见!十分罕见!让你终生难忘!"这时呼啦啦冲上来一群年轻观众,挣抢品茶的位置。翻译喊道:"各位排队!排队!"也有人来轰少爷,少爷道:"我还有赏鉴、奉还两道程序没完"。有些个三青子那里等的及,上来就揪少爷,却揪他不动。这时少爷的丫环过来,用葱白似的两指捏住少爷的耳朵,把他揪了回去。只听少爷一路告饶道:"姐姐!轻些!轻些!"这丫环一路数落道:"让你多事!回去告诉老爷,看怎么治你"。

        看着那边几十人排队等着品茶,少爷嘿嘿地傻笑。丫环嗔怪道:"喝了口日本茶,至于吗?"少爷陪笑道:"姐姐有所不知,我这辈子就没喝过这么苦,这么难喝的东西"。丫环笑道:"那你还说什么'滋味罕见!十分罕见!',什么'终生难忘!',原来都是骗人的?"少爷笑道:"我骗人了吗?"丫环想了想,还真不能说少爷骗人。笑道:"真矫情,待会看人家怎么骂你"。

        少爷道:"不妨,没听说过一个笑话吗。说的是同一宿舍的男生老大、老二到老六,一日出去爬山,见到卖柿子的。公推老六买一个先尝,老六没法,只好买了一个,咬了一口,发现柿子没有漤过,涩的没法吃。心想我若说实话,定被他们嘲笑。便说柿子如何好吃。老五听了,也买了一个,一吃知道上当了。心想我若说实话,他们定笑我傻。如果大家都傻,我就不傻了。便也说好吃。结果众人依次上当,但都说好吃。最后轮到老大上当。老大心想,众人都说好吃,就我说不好吃。大伙定然笑我运气不好,所以老大也说好吃。姐姐你看那些喝茶的,甭管他是老几,定然都说茶好吃"。逗的丫环咯咯地笑了,连旁听的人也跟着嘿嘿地笑了起来。

        这边日本翻译又发表演说,越说越得意。竟说中国茶道在宋以后就失传了,而在日本却得到了发扬光大。中国所以落后,日本所以先进,是因为中国文化落后,而日本代表了先进文化的发展方向。这一说,场面越来越乱,下面呼喊喝骂声不绝。

        这时一个粗壮的伙计过来,一把从翻译手中抢过惊堂木道:"行了!该我们表演了!"说着用惊堂木啪啪地狠狠敲桌子,见场上安静下来。声若洪钟地喊道:"老少爷们!现由我家少东家表演茶道!"众人听了精神一振,就连排队等着品日本茶的人也抻长脖子望了过来。有人带头鼓掌,登时欢呼鼓掌叫好声响成一片。

        这时柜台边上老王掌柜兼老东家拽住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不放手,这青年坚决摆脱了老东家,走上台来。只见这少东家一身中式裤褂,精明干练。不慌不忙地开口道:"诸位!中国的茶文化源远流长,博大精深。各地的名茶数不胜数。各位想必学问比我高,我就不在此班门弄斧了。今天,我要说一个大家不知道的"。众人听了自然好奇，场上静了下来。

        少东家接着说道:"高端的名茶所以出名,多是因为做过贡茶。而我今天说的这一品茶,是极品中的极品。却没有做过贡茶"。众人听了新鲜,不免议论纷纷。"为什么呢?"少东家自己设问:"因为此茶的产量太低,还不一定年年都有。还有一样,此茶一立了秋,就由仙品变成了凡品。所以没人敢献给皇上。您想啊,皇上要是喝顺了嘴,天天要喝,那里有哇,到时候就是欺君之罪!所以此茶只有高官巨贾,皇宫大太监偷偷享用过。还有些大学士,写重要文章前若有缘喝一杯。那就下笔千言如有神了。不过喝过此茶的人都不敢让别人知道。若传到皇上耳朵里岂不是灭门之祸"。话音一落，下面又是一阵嗡嗡之声。

        待安静下来,少东家继续道:"民国以来,天下大乱。此茶更是藏在深山人未识,怕的是招灾惹祸。我也就是听朋友讲过此茶的来历。今天有缘,少不得告诉诸位。此茶名雾灵仙露。在我中华腹地,有一座雾灵山。山中有一座美女峰。这美女峰终年云雾缭绕。不知几百年前,不知是什么鸟雀,啄了不知什么茶种。这茶种经鸟腹留在这美女峰的岩石缝里。经过日精月华的照射,夜雾晨露的滋养,竟长出了一株大茶树。相传有一茶农夜得一梦,知道了制作仙茶的方法。从此有了这雾灵仙露。

        採摘此茶,必须在清明前某一天,请二八未婚少女,连续三天斋戒沐浴,在日出前掐下嫩尖儿,含在口中带回。再用密法制作。若机缘巧合,年产量不过一斤!若天气温度等不配合,则颗粒无收!所以此茶是无价无市!"

        下面一片哗然，有人喊道:"少东家!你不过是在讲故事!什么雾灵仙露,全是瞎掰"。少东家道:"也是机缘巧合,小店卖茶近百年,也只是听说过,前几日竟然得了半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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