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华旧梦第 28 章 瞒天过海

校门外的宪兵和特务还真是冲孙老师来的。昨晚统一大行动战果赫赫。中g市委的干部基本上扫荡一空,各区委的干部也大批落网。一夜未眠的军警宪特们今天要继续顺藤摸瓜,扩大战果。经情报分析和连夜审训,已确认孙美婵是中g在教育界的重要干部。

        带队来抓捕的正是宪兵三团的上尉连长宋要武和蓝衣社的小组长古锋。此刻已经把学校周边控制了起来。所以没有马上冲进去抓人,是但心学生闹事。如今学生对政府攘外必先安内的政策不满。特别是北平教育界,思想集体左转。学生又特别能折腾。其中不乏家里非富即贵的公子小姐,轻意惹不得。

        宋连长他们的计划是,等学生大批撤离后再行动。今天是返校日,多数学生在校的时间不会太长。这二十三中也就巴掌大的地儿,量那姓孙的也飞不到天上去。不过可苦了这帮弟兄们,一夜未眠还要蹲守。差不多过了十点,开始有学生陆陆续续地出校门。古组长见特务们有些懈怠,忙低声喝道:"弟兄们!打起精神来,不要走了*嫌犯!"

        特务们应声说是,忽然全都伸直了脖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校门。古组长心里奇怪,这帮家伙这么听话?也向校门望去,结果两眼都不够使了。校门口涌出了一大帮美女,足有四五十个。集合在一起蔚为大观。众女生一水儿的夏季校服,每人一辆自行车。在那里说说笑笑地推车出了校门。然后偏腿拧腰骑上了车,一个个昂首挺胸旁若无人的骑车而去。那姿势或妖饶或典雅,看得众特务口流涎水而不知。

        忽然其中一个美女竟推着车向特务们走了过来。众美只能远观,这枝独艳却可近赏。登时大小特务宪兵的目光全都集中在这位小姐身上。但见她身材娇小玲珑,圆脸儿大眼睛,双目灵动。一笑两酒坑,一口小白牙。透着天真活泼调皮可爱。小嘴一张,还能出声儿。一串清脆京片子透着可亲。只见这位小姐笑道:"这不是古教官吗?今儿个儿怎么有空来这儿呀?"古组长笑道:"付小姐呀,真巧。我们出任务,就碰上了。我们可是劳碌命,没闲得时候"。蓉蓉笑道:"那是教官能耐大,上级重视呗"。说着眼珠一转道:"这位大哥眼生的紧,也是咱们蓝衣社的?"古组长道:"我给你介绍,这是宪兵三团上尉连长宋要武"。古组长又对宋连长道:"这是咱们青年同志会的学员付蓉蓉小姐"。

        宋连长赶紧把手在衣服上蹭了蹭,和蓉蓉柔软的小手握了一下道:"幸会!幸会!"蓉蓉道:"宋大哥这么年青就是连长了,真让人佩服"。宋连长道:"那里,那里。能认识蓉蓉小姐,真是三生有幸"。那边众宪兵特务们眼巴巴地看着两位长官和美女聊天,心里那个羡慕嫉妒恨啊。都是人,怎么长官就有美女厮混,我等只能干看着啊!

        这边蓉蓉道:"宋大哥怎么不穿军服?宋大哥穿上军官服一定特精神"。宋连长道:"这是工作需要啊。咱们宪兵有时也执行秘密任务"。这时远处传来女声的尖叫:"蓉蓉!还走不走呀!"蓉蓉回应道:"就来了!"一边道:"两位长官,不打搅你们了。再见!"边说边骑上了车。宋连长古组长也齐声回道:"再见!"众人看着蓉蓉骑车的绰约风姿,半晌没人说话。

        忽然,校门口传来一个粗犷地男声:"全校师生注意了!全校师生注意了!......"众特务看过去,见有上百个男生黑鸦鸦地堵在校门口。其中一个黑大个手持喇叭在喊话:"学生会通知!学生会通知!近期发现一伙流氓伙同不三不四的人冲击校园!学生会决定封校!学生会决定封校!请师生们带好证件!请师生们带好证件!非本校人员不得出入校园!非本校人员不得出入校园!......"黑大个喊完,有人接过喇叭继续反复喊话。

        宋连长和古组长相互对视一眼,同时叫道:"不好!快冲!"领着各自的部下向校门口冲去。学生中的黑大个正是郭峰。刚才,女生们掩护孙老师出校门的行动若是失败,郭锋负责带队抢人。若是成功,则要把特务们的注意力吸引过来,进一步掩护孙老师她们。此刻见特务们冲了过来,郭峰大喊:"关校门!关校门!"早准备好的护校队员关上了铁栅栏校门。

        特务们要冲开校门,护校队员则死死地顶住。双方人越集越多,行成了对峙。还有一些护校队员三三两两地沿着围栏巡视,防止特务们翻越。古组长他们冲到门边大喊:"我们在执行公务!让开!我们在执行公务!让开!......"学生们齐声大喊:"非本校人员不得入内!非本校人员不得入内!......."特务们大喊:"让开!让开!......"学生们针锋相对地喊:"滚开!滚开!......"。

        这时藏在街角的警车呜呜叫着开过来增援。这边大批的学生从教学楼和宿舍楼里涌了出来,声援护校队。警车上的高音喇叭发出了一个严厉的男声:"现在是政府执行公务,无关人员让开!现在是政府执行公务,无关人员让开!......"学校大操场上的高音喇叭也响了起来,一个清脆的女高音反复喊道:"坚决反对特务到学校抓人!宣传抗日无罪!打倒特务政治!....."近千的学生也跟着喊起了口号,如此大的动静惊动了周围的居民和行人,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宋连长和古组长这会儿可是焦头烂额了。两个人一边擦汗一边命小特务向上报告。电话一级级地打了上去,又在部门之间转了一圈,最后由市党部文教组打到了校长室。先是一顿臭骂,然后令校长无论如何摆平此事。若酿成更大的事端,要负全部责任。说毕喀嚓挂了电话。校长跑到大门口,对着双方连连作揖。一会儿让学生让路,一会儿求长官克制。正乱着,有小特务跑过来喊:"不好了!古组长!g党嫌犯钻栅栏跑了。古组长宋连长对视一眼,齐声大叫:"不好!上当了!"

        两人令少数人监视校门,自己率大队人马绕过半个校园,到了教学楼后的案发现场。原来有人利用大树和护校队的掩护,用钢锯从栅栏上锯下一根铁条,使成年人可以侧身钻过。此时这个漏洞已被护校队员在栅栏里边守住,且有更多的学生赶来。小特务报告,他们在远处发现一个穿旗袍的女人从此洞钻过。追过来时,那个女人已经蹿入西平房地区。现已通知附近的弟兄们去封锁西平房的各个路口。

        两位长官马上令手下包围了西平房地区。然后分区划片的挨户搜索。这西平房地区有近千户人家,宪兵特务们两三人一组,把家家折腾的鸡飞狗跳。自然是一无所获。这本来就是李学文他们商量的惑敌之计。让一个家住西平房的女生穿旗袍逃入家中,一来解除了蓉蓉的嫌疑,二来缓解了护校队的压力。

        这帮宪兵特务本来就一夜未眠,这会儿又折腾了大半日,早饿得前心贴后背。不免怨声载道。这帮护校队员到好,吃着学弟学妹从食堂抬来的大肉包子,喝着西红柿鸡蛋汤。还不忘对特务宪兵们进行爱国主义教育。

        最后在校长的苦苦斡旋下,护校队同意宋古两位长官带少量人马进入校园执行公务。当然不可能找到宋老师,又找一些教职员了解宋老师的去向,也是一问三不知。看看天晚,两位只好收兵。回去的路上,两人商量好了向上级报告的口径,就是中了g党的调虎离山之计。至于嫌犯其实是从他们眼皮子底下走了的事实,两人是绝对想不到的。因为如果是这样,那是重大失职。而中了g党之计,那是g党太狡滑了。硬要追责,也是负责外围小特务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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