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海选
说是海选，但其实节目组已经筛选过了一次，最终被定下来参与队长海选的一共499个人，还有一个，是林江晚同学。海选录制除了时间比较久，中间出了个小插曲之外，总体来说还算顺利。
鉴于林江晚自己所说的“低调”原则，导演只是给免掉了千人海选，直接进了队长海选环节。怕金主小姑娘等的时间太长不耐烦甩手走了钱也没了，导演把林江晚排在了比较前边的号码。一同去参赛的很多圈子里的人都认识林江晚，知道她的实力水平，对于她入选和安排的顺序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什么异议了。但偏偏，有一些人，总觉得自己代表正义，要勇于发声。
在林江晚的舞蹈刚跳完三分之一的时候，选手席里突然冒出了一句“下去”，一时间，全场静默，选人的队长都有点愣住了，向选手席看去，林江晚的舞蹈没停，一直跳完了整首歌，拿到了通过名额之后，转身面向选手席
“谁说的，下来”刚刚缓和了一点的现场气氛再一次紧绷起来，一直在舞台侧面等着林江晚的时光捏了把汗，她知道林江晚虽然小孩子脾气，但生在家大业大的一个家族里，这点小事情她自己完全可以处理，但还是忍不住担心，怕她受委屈。
现场安静了一会，选手席里站起来一个男人，一米八左右的个头，黑色卫衣，带着棒球帽，双手抱臂，时光远远地看着，感觉是个很壮实的人。冲林江晚比了个不屑的手势，抬头挺胸的下了场。
“你刚刚说什么？”165的林江晚站在男人面前矮了差不多一个头，但气势完全不弱，没了平时撒娇玩闹的样子，平静的注视着眼前的人开口
“我说，我不服！”
“不服什么”
“不服你通过，你没资格！”
“那你觉得谁有资格？你吗？”没有争辩，冷静的反问让一直带着帽子不屑的人愣住了
“至少不该是某些连街舞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人上来瞎蹦哒几下就不劳而获”
“那你觉得，街舞是什么？”
“我不知道街舞对你们这些人意味着什么，可能就只是玩玩而已，但我不一样，这是我全部的热血全部的努力，我只想开开心心的跳舞，不想被你们这样的人玷污它。”
“你看完我的舞蹈了吗？”
“多看一眼都是玷污街舞”他已经开始在心里想象，节目播出后，会有多少人夸赞他的敢说话，热爱街舞，有骨气等等，会有多少人喜欢他追随他。
“你所谓的热爱，就是在别人跳舞时出声打断的不尊重？你连我哪一段跳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说我上来瞎蹦哒？如果你真的只想开开心心的跳舞，你就不该来这里。这是综艺节目，来这里的人都带了这样或那样的目的，我可以坦白的说我来这里是为了一个人，你呢？”他没想到林江晚会当着这么多选手的面□□裸的把这些说出来。
“我是不是凭实力站在这里的，在场的人有目共睹，不服斗舞。”主导权完全被林江晚掌握，让他一句一愣，这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他没想到她会这么冷静，也没想到她能一句一句的反驳，更没想到，她敢提出斗舞。
话音一落，选手席里瞬间响起了欢呼声，吹着口哨起哄。
男子似乎不屑再跟林江晚争辩，抬了抬下巴
“你想怎么比”
“随机放歌，在场所有的选手和四个队长投票”对面的男子满是不在乎的点了点头，等着看好戏的导演也终于拿麦开始控制局面，拍摄暂停后一堆工作人员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估计正在研究怎样才能把冲突最大化吸引观众眼球。
时光拿了水上台挽着林江晚的胳膊带着她下去休息一会，看着林江晚又嘻嘻哈哈的笑，时光的心定了定，拿着水和毛巾站在旁边陪林江晚说笑，不一会导演商量好了过来跟林江晚商量流程，具体的赛制时光没有仔细去听，林江晚有实力在，她的身份导演也肯定不敢为了收视率在赛制上动手脚，安排什么戏剧化的冲突，抬头往选手席那里看过去发现那个男子不在，往左边继续找看见在舞台对面也有一个工作人员在跟他说着什么，应该也是在商量比赛规则，刚要收回视线路过队长一侧，却发现好像有一道视线注视着这边，再抬眼去找，对上了崇蹊有些关心的目光，心里一暖。对崇蹊笑了笑，示意他没事。
半个小时后，录制继续，比赛开始。
音乐开始，男子不屑的示意林江晚先开始。终于认真的看了林江晚跳舞的男子脸色渐渐凝重，帽檐遮住了大半个脸，时光只看见他的下巴开始紧绷，渐渐没了满不在乎的笑。
林江晚跳完后，选手席响起了一片叫好声。一些不认识没有关注她的人，在男子的叫嚣中，也认真客观的看到了林江晚的实力。几秒的音乐过渡后，黑衣男子开始表演。动作连贯，力量到位，但过了一会后，林江晚发现他很多点没有卡上，而且跳来跳去，只有一个不是很适合这首歌的舞种。而林江晚的那一段，穿插了三种舞。刚才还有声音的选手席像是静了音突然安静，四个队长也略有些严肃的看着。
音乐进行到下一段，男子有些喘的示意林江晚继续，双手叉腰的走来走去。
第二段舞，林江晚没再穿插舞种，而是以男子刚才跳的舞种跳完了全程，台上的观众更炸了，有的站起来大声喊她名字。而黑衣男子的脸，跟衣服融为一体，越来越难看。紧绷的状态似乎在克制什么。特别是在看完林江晚用他的舞种跳完全程之后，虽然低着头，但是时光明显感觉他浑身散发着一种压抑的情绪。
接下来，轮到黑衣男子。
十几秒后，选手席爆出一阵阵倒彩声
男子的舞蹈动作，明显的开始重复，并且很多漏拍。勉强跳到最后，甚至跟音乐有些微的脱节。输赢一目了然，但男子绷着一股不服的劲还在强跳。选手席上的躁动越来越大，各种鄙夷的声音开始层出不穷。在一片喧哗中，比赛结束。
导演主持着开始唱票，崇蹊第一个把代表选票的小球投给了林江晚，随后三个队长也都把票给了林江晚，后面的选手按顺序下场投票，一阵熙熙攘攘后，投票结束，统计结果。时光看着林江晚满满的一箱子球，而男子箱子底为数不多的几个球，有点心疼导演组，结果已经这么明显了，还要统计票数。
输赢一目了然，宣布结果的声音一落，似乎是一道闸门终于打开，台上的男子的愤怒再也不受控制，一直盯着的时光看着他抬起手冲向林江晚，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扔下手里的东西就往台上冲。林江晚她爸很有先见之明，给她报过防身术的班，怕有人绑架抢劫，做了准备。但林江晚没有这种担心，上课的时候懒散消极，理论知识听了个差不多就收工走人，练了个皮毛就把教练打发走了。惊险的躲过了男子愤怒挥的一下，下一个动作，就被抓住了衣领。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工作人员开始上台拉架，但显然已经来不及，时光看着男子的动作像是慢动作一样往下挥，呼吸都屏住了不敢眨眼。台上的林江晚，已经做好了挨打准备，开始思考报仇方法。
预想中的力道并没有打到脸上，激烈场景下林江晚的世界仿佛静止了，缓慢清楚地，看着身边冲出来一道白色身影，一只手帮她挡住了拳头，另一只手，挥向了男子的脸。
反应过来的林江晚看着两个人已经扭打在一起，确切的说，是单方面的打与被打。也认出了，打的那一个，是刚在休息室里跟自己唇枪舌战的，纪南存。
黑衣男子挨了一拳倒地后，纪南存伸手还要打，台下的工作人员也终于冲上了台，碍于纪南存的身份没敢对纪南存下手太重，也就导致，黑衣男子被拉架人员摁着又挨了几下。
倒是旁边回过神的林江晚，抓住了纪南存的右手，勉强控制了纪南存四分之一的攻击部位。
冲到林江晚身侧的时光，挡住了男子反抗时乱挥向林江晚的几下。
原本在队长席紧盯着现场的崇蹊看见时光往台上冲的时候眉头一下皱起来，还没来得及思考，也冲上了台。看见崇蹊的举动，李然也开始往台上跑。
崇蹊把时光拉到身后，却还是被乱挥的黑衣男子还是甩到了一下，刚冲到台上的李然正好对上那一瞬间崇蹊幽深静默的眼神，明明面无表情，但这一个眼神却让李然感受到了一股冷气。
这场混乱，在工作人员拉开几个人林江晚放了句狠话后结束。
被一路恭敬的送回休息室的林江晚和纪南存又开始叽叽喳喳的吵。
“刚在停车场不可厉害了吗？怎么着，欺软怕硬啊小妹妹？别人动手打你就在那站着不动挨打？你的嚣张气焰呢疯婆子？”
“你别以为你刚才帮了我我就会受你的气！谢你是谢你，我回头会跟你另算的！”
“啧啧，这年头说个实话还不让了，谁缺你那一句谢了，我这叫伸张正义！”
“就当我林江晚欠你个人情！以后有需要帮忙的你说！我能做得到的一定会帮你”
“呦呦呦，这么认真啊，真的什么都答应啊？”
“只要你别再说什么伸张正义就行”
“叫声哥哥这个人情就当你还了”
“滚！还哥哥！恶不恶心！你叫我一声爸爸我就叫你哥哥”
“翻脸不认人啊？你的人情也太没用了吧！”
“我的人情没用？？？”
“帮我吵架？”
林江晚回了纪南存一个白眼开门进了休息室，叫工作人员找医药箱。
而时光，原本听着两人又开始吵，放慢了脚步跟在后面，拐弯时，被崇蹊拍了下肩膀，带进了崇蹊的休息室。
气氛有些沉寂，时光茫然，不知道崇蹊找她干什么。
崇蹊在她进门后转身关上门，回过头就看见时光疑惑的看着他，从兜里拿了一个创口贴递给时光，看着时光更疑惑了的眼神，无奈的轻轻叹了口气，轻柔的抬起时光的右手微微一侧，时光才看到，在手掌侧面划了一个快一厘米的口子，应该是抬手帮林江晚挡的时候被男子身上什么尖锐的东西划开了，这会看到了，才开始感觉疼，手上衣服上都蹭上了血迹，细长的的口子还在流着血，原本以为直接贴个创口贴就可以的崇蹊从桌子上抽了纸巾把血轻轻擦干净，认真投入，一点一点的蹭着边缘，怕碰到伤口，看着眼前的人小心翼翼的样子，时光的脑子，轰的一下，空白了，呆呆愣愣的看着崇蹊处理伤口。
察觉到时光的视线，崇蹊隐隐能明白时光在想什么，他也知道，他在放任自己，走向一个不可控制的方向，他隐约能感觉到这些对他来说逾越了正常交往尺寸的举动意味着什么，但他并不打算制止，他不讨厌这种感觉，不想刻意改变，这种从来没有过的新奇感觉，让他隐藏在心底的自己难以抑制的激动着，追寻着。
各自带着一道屏障隔离自己，也隔离他人的两个人，在这个只有两个人的安静房间里，一个越了线，一个慌了神。
“啊那那那那那那个，谢，谢谢谢谢，谢谢谢你，我，你，啊那个，没，没，没事的话，我我我我，先出去了，谢谢谢谢”
这一次，以前所有强装的淡定冷静轰然倒塌，那个若无其事进退有度的壳子，有了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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