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本丸日常
第二日清晨，膝丸是在宿醉的头疼中醒过来的。
他捂着脑袋，一时间搞不明白自己到底干了什么，为何又口渴又头疼。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膝丸遂起身捂着脑袋开门。
门外是可爱又靠谱的粟田口家的小短刀前田藤四郎，他今早正好没事，便帮忙来看望过了早餐时间还迟迟不来吃饭的膝丸。
“早上好，膝丸殿，您感觉怎样。”前田对膝丸笑道，“这是米汤，今早烛台切特意为宴会上醉酒的刀剑准备的。”
第一次体会到宿醉的滋味，膝丸还有些呆，呆呆地接过米汤，机械地喝了起来。
微烫的米汤带着一点甜味，抚慰了膝丸口渴的细胞，安慰了膝丸饥饿的肠胃，也令混乱的脑子渐渐回笼，然后、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膝丸端醒酒汤手渐渐僵住，他回想起昨夜了！！！
“前、前田殿……昨天家主回去后是什么样的？”膝丸的声音因过于羞耻？紧张？惭愧？而微微带着颤音。
前田不明所以，“抱歉，昨晚我们很早就被一期尼叫回去休息了，并没有留在庭院。”
“那今早呢？家主有说什么吗？关于我昨晚？”
“主人早餐是在天守阁吃的，早上锻炼也在天守阁里的健身房做的，我不是近侍今天也没去天守阁，并不清楚。”前田回答道。
膝丸……
膝丸猛地一口闷完米汤，沮丧地单手捂脸一言不发。
“膝丸殿是担心昨晚醉酒后做了什么失态的事吗？膝丸殿请放心，今早我听太郎君提起过，比起庭院跳舞的次郎先生和大唱和歌的不动行光，您昨晚不吵不闹，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不，他醉酒没有断片，记得自己喝了酒是什么样的。膝丸捂脸想着。
他记得抓住的家主的手，那纤长柔软的手指。他记得家主细心为他治疗的烫伤，那温凉轻柔的灵力。他还记得家主的左眼，那比星光还璀璨的宝石，却失去神采，让人心痛。
对了，还记得家主哄骗他戴上猫耳……
虽然仔细想想还是很羞耻，不过那只是家主无伤大雅的小趣味，而且昨晚已经过去了，自然是随家主喜欢，没必要追究什么了。
令膝丸沮丧的是他莽撞地对家主提出的问题。会提出这样的问题自然是膝丸一见到青鸟就对青鸟的左眼抱有疑惑，但清醒状态下的他也知道随意说出口是揭人痛处，结果醉酒后居然就不设防地问了出来，太冒犯家主了！
前田将膝丸还陷在自己的情绪中不肯出来，连忙安慰道，“如果觉得昨天醉后冒犯到主人的话，可以去找主人道歉哦。”
前田的话让膝丸猛地起身，说道，“你说的对，前田殿！我应该去向家主道歉！”
说着，起身走出部屋。
前田无奈地拿起碗，真准备帮膝丸关门，就见膝丸又走了回来。
“还有什么事吗？膝丸殿。”
“仔细想想，我还是应该打理一下自己再去见家主。”
早晨的天守阁静谧肃穆，青鸟带着耳机坐在舒服的办公椅上，姿态随意地靠在椅背上，面前是终端投影出来的屏幕，手上则拿着一盒爆米花慢慢吃着。
由于青鸟开着屏蔽模式，压切长谷部并不知道青鸟在看什么。但这样随意的姿态，压切长谷部只在曾经追剧的花火大人身上见过……
压切长谷部：……
他能怎样？当然是含泪继续工作了。
所幸主人虽然喜欢将各种审神者该做的工作推给他，但给时政的表面功夫还是好好地在做的。好好地签字，也不会拖着不交文件。
“长谷部——长谷部——”
压切长谷部从工作中抬头，疑惑地看向叫他的青鸟。
“把待在天守阁楼下一副要进不进的家伙叫上来，如果还不进来，就让他麻溜点去干别的事，别老杵在楼下！”
压切长谷部有些疑惑，他们明明都在天守阁内，为什么主人能知道楼下有人？按理说，刀剑的侦查应该比身为人类的审神者厉害吧？
长谷部听从青鸟的命令下楼，果然发现了杵在楼下一脸为难的膝丸。
很快，膝丸站到了昨日报道的房间，却再也无法像昨日坦然地面对家主的注视了。
在青鸟盯了他好久一言不发后，他终于还是破功了。
“家主，抱歉，昨天冒犯了！”膝丸躬身道歉道。
“哦豁？你说的冒犯是哪些事呢？”
没给他自己说的机会，青鸟继续道，
“是指明明喝醉了，结果还硬不承认，坚信自己是受伤了？”
膝丸：微微低头，不敢与家主对视。
“还是你说着要帮忙，结果差点一头栽进锅里？”
膝丸：嘴角下撇，耳根发红。
“又或是你硬要帮忙，把自己烫伤了还要我治呢？”
膝丸：深深低头，恨不得将自己埋进土里。
呜嗷……原来喝醉后的蠢事被说出来是这样的感觉吗？
“十分抱歉，家主大人！”
“唉，只是嘴上说说吗？这样好没诚意哦。”青鸟状似不满。
“请家主随意对我下命令，无论做什么，只要能让家主满意。”
“唔……随便做什么吗？那不如接下来的一个月你随我差遣吧，我说往东决不能往西。啊不，接下来你还要提升练度，那等实力提升后才空出一个月……怎么了？有问题吗？”
青鸟发现，她话还没说完，压切长谷部和膝丸都有些诧异地望着她。
“作为您的刀剑，随您差遣不是应该的吗？”压切长谷部说道，“只要是主命，无论刀山火海我都会去的！”
膝丸虽然没有压切长谷部那么激动，但他理所当然地道，“我本就是属于您的刀，无论您下任何命令，我都会认真执行的！”
“这样啊……差点忘了。”也对，刀剑哪怕拥有人身，其思维始终和人不同，大概任她差遣在他们看来是理所当然的吧。不过这样反而无趣了。
“那就算了，我就拿这个当你的歉礼。啊，对了，好歹有你，也送你一份。”
青鸟将一叠照片递给膝丸，膝丸一拿到照片，就满脸爆红。压切长谷部凑近一看，发现原来是昨晚青鸟忽悠着膝丸和山姥切国广戴上猫耳的照片。
事实上，青鸟不止忽悠了膝丸和山姥切，还忽悠了次郎、江雪……
没错，江雪也喝醉了，因为左文字一家被硬拉去玩游戏，江雪替弟弟们挡酒，最后将自己灌醉，蹲在庭院里哀叹这个悲伤的世界。
青鸟以用猫耳萌化敌人，就能化干戈为玉帛，不战而胜的理由，成功将醉酒的江雪忽悠瘸了。而面对阻止她的左文字的两位弟弟，青鸟表示，难道你们不想看哥哥可爱的一面吗？
青鸟，全胜！
那叠照片，不止有膝丸和山姥切国广的猫耳合照，还有国广一家的猫耳合照、江雪一家的猫耳合照……
总之，留在庭院的刀剑基本都被荼毒了一圈。压切长谷部也差点被青鸟哄骗着去拍照，但被烛台切光忠阻止了，因为他们还有给醉酒的刀剑灌下醒酒汤的重担。
“对了，那组照片不全是你的，记得挑出来各自分发给本人。”青鸟道。
压切长谷部深切同情地看着膝丸，掏出了一把扇子扇了扇他几乎冒烟的脑袋，“膝丸殿，你还好吧？”
“是，我……必定送达。”膝丸说得很艰难。
“嘛，那就这样吧，你可以回去了。”
“唉？只是这样就好了？”膝丸诧异。
“哈？你还真想我惩罚你？怎么惩罚？不如像鹤丸一样把你吊在走廊上半小时？”
压切长谷部：……
不是，您还没认识到自己醉后完全没有冒犯到主人，反而被主人耍了一圈的事实吗？
“不是，我说的不是这些喝醉后的……傻事。”膝丸想了好久，还是只能用傻事形容自己喝醉后的模样。呜呜呜，太蠢了，我对不起源氏，对不起你，阿尼甲！幸好阿尼甲还没来。
“而是我对您问了冒犯的问题。”
“问题。”青鸟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思考了一会儿摸了摸左眼道，“咦？你说的是这个吗？”
闻言，压切长谷部默默竖起耳朵认真听了起来。其实本丸的刀剑们私下讨论过青鸟的左眼，但鉴于目前和主人还不算很熟悉，他们决定等更熟悉后再试探。
毕竟，要是像烛台切那样觉得戴眼罩帅气也就算了，但要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他们问出来算是揭主人伤疤了。
“这个只是某个灵术失控的后遗症，并不影响日常生活，而且也没什么悲伤的过往。”青鸟撩起头发，控制灵术将眼罩隐去，这下，长谷部也看到了青鸟那只无神的金色左眼。
长谷部关切道，“时政的医疗技术不能帮您修复左眼吗？”
“不能，这是那个灵术的后果，换眼也一样。不过也不是没办法让它复明。”
随着青鸟的灵力注入左眼，她的眼中渐渐有了光，有了焦距。
“像这样时刻对眼睛输入灵力，我就能用左眼视物。”青鸟重新让眼罩遮住左眼，“但用久了眼睛会不舒服，如非必要我不会用。眼罩是特制的，能保护左眼。”
“不用露出那种表情，也不要追问我是什么灵术，我是不会回答的。膝丸，如果只是这件事的话你没必要在意，回去休息吧。长谷部，今天的工作可不少哦。”
“啊，对，膝丸殿还是先回去吧，我接下来还很忙呢。而且你今天和明天都有出阵任务，本来今天是在早上的，但考虑到你昨晚喝醉，我就将队伍移到下午，早点去准备好迎接你的第一次出阵吧！”
“好，那我先走了。”
提到出阵，膝丸表情一肃，属于刀剑那份凛然的气质又回来了。同时，两振刀都意识到，青鸟虽然不介意他人知道她左眼的事，但也不喜他人过于关注她的左眼，于是默契地不再提及。
膝丸走后，青鸟手指点着桌面，若有所思，“出阵啊……”
“是的，膝丸殿现在练度比较低，接下来一周会多安排他的出阵任务。我们会接一些中低级任务，去简单点的战场。等他能适应困难的任务后就不会这么辛苦了，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长谷部，安排一下，明天我要跟着膝丸的那支队伍去出阵。”
“好的，我马上替您安排好。”压切长谷部头也不抬地……
咦？咦咦咦？
主，您再说一遍您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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