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近侍膝丸
房间内，会议正在进入尾声，零作为暗堕清理小组的总负责人，正在做最后的总结：
“接下来，我们要对b174本丸审神者的人际关系重新展开调查，还有那座本丸神隐前半年内的出阵记录，勿必找到控制那些刀剑男士神志的源头。”
“按照最新的调查，推动此次神隐成功的幕后推手极有可能是时间溯行军。但他们对这样一个普通本丸下手的原因，这座本丸是否隐藏着溯行军所想要的东西，在神隐期间，溯行军是否已经达成了目的，这些都是最新需要调查的内容。”
“另外，三日月的身/体检查就拜托你们了，青鸟。他同意会配合调查，应该会比上次调查轻松一些。”
零转头看向青鸟所做的席位，那处坐着的都是技术人员，除了药研和青鸟来自零组，还有几位是暗堕清理小组本身配备的技术人员。他们虽然在灵术研究方面不如研究部的成员，但对事件的敏锐度却比成天做实验的研究部成员高许多。
“哦、嗯，好。”青鸟在正常会议都没怎么开口，全程低头看资料听其他人发言，此时才如梦初醒，抬头嗯声。
“青鸟。”零皱眉问道，“你一直没说话，是在想什么吗？”
“姑且，有两个意见吧。”青鸟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我们之前的调查，虽然方向有误，但其实已经快结束了吧？那么，明面上，就让这次神隐事件结案吧。就以之前的调查结果：‘审神者的婚刀通过婚契获得审神者真名，联合其他付丧神一起神隐审神者’这个结论结案。”
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前，零率先理解了青鸟的意思，“你是担心调查组中有内鬼？”
“不无这个可能。大家不是在猜测如果三日月所说是真、且动手的是溯行军的话，对方很可能混入了那个审神者的交际圈中，借此找到对刀剑精神控制的机会。对方的交际圈既然能够混入溯行军的人员，为何我们的调查组不能混入呢？”
“仔细想想，此前的调查，从一开始所有的线索和证据都指向暗堕，我们的关注重点也被拐到了那个掩盖暗堕的技术上，这一切有没有溯行军的布置在呢？如果那样，能够做出引导我们误判、转移注意力的布置，他们是不是对我们太过了解了？”
满室寂静，青鸟并不意外这样的结果，只是提出自己的意见道，
“所以，我建议我们以目前得出的结论结案归档。之后的调查转向地下进行，除了此次开会的人员以及部分核心人员，其他外围成员用其他由头安排任务，没必要让所有的参与者都知道我们真正的调查对象。”
“同意。”就在青鸟话音刚落，有人马上赞同了这个提案。
之后，陆陆续续有人发声。
“可以。”
“需要进行一些布置，不过没问题。”
“宁可信其有。”
全票通过。
零转头看向负责此次事件的男审，对方点头，随即将青鸟的提案写入终端，之后她再次看向青鸟，“你的另一个意见呢？”
“这个意见，主要和我们这些研究人员的工作有关。”青鸟探头看向身旁的几位技术人员，见状，他们坐直身子屏息倾听。
“在上次调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三日月、小狐丸、源氏兄弟等这些平安京的刀剑对那位审神者的称呼，不是主人、主殿，而是姬君、姬殿。”
青鸟将控制着镶嵌在桌面的微型电脑，将投影仪的屏幕切换到了刀剑的供词部分，用红笔圈出了那些称呼，随后饶有兴致地说道，
“这是个很微妙的称呼，听着尊贵，但实际上，刀剑们是将审神者当做主公效忠的，而非当做需要保护的姬君。会对她称呼姬君，说明刀剑们对她态度，不止是刀剑对主人，更是男人对女人。当时我就在想，这大概是造成神隐和暗堕的催化剂。”
说道这儿，青鸟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但现在想想，这或许是精神控制的前置条件。”
她刚一说完，就有技术人员理解了她的意思，“刀剑们再不济也是神明的分灵，能够对一整个本丸的刀剑进行精神控制，不管动手的是溯行军还是与那位审神者关系不好的同僚，不管精神控制的方式是灵术、迷药还是其他的，确实没那么轻松，可能需要某种约束条件。”
“没错，刀剑们对审神者超出界限的欲/念很可能就是让人乘虚而入的切入口。那么问题来了，那座本丸，是所有刀剑一同神隐审神者的。难道整座本丸的刀剑都对审神者抱有强烈的、超乎对主君的情感？”
“会不会只要存在欲、念，就能够借此进行精神控制？”有人问到。
“那样的话有些可怕啊。”药研说道，“毕竟不好的念头每个人和刀都多少会有一点的吧？”
“也不一定。”青鸟说道，“我更倾向于这个念头需要强烈到一定程度，或许那个本丸早就被盯上了，在神隐事件发生前，就有人不断地诱导那座本丸的刀剑堕入邪念，直到所有的刀剑都符合要求。”
“那样的话，似乎更恐怖吧……”药研想象了一下，只觉得不寒而栗。
“有时候，最可怕的猜想往往就是真相。”青鸟竖起食指，语气森然。
会议室内，众人都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唯有青鸟稳稳坐在座位上没有动弹，药研因为还有事要处理，就先回零组了。在最后一个起身离开的人走后，室内的其他人只剩下零、主持会议的男审以及三位审神者各自的刀剑。
零目送那些人离开后，才开口对青鸟问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关于那振三日月说的，记忆混乱、行为奇怪，甚至隐隐有被窥伺的感觉，除了灵术和迷药，我还想到了另一样东西。”
“是什么？”男审闻言迫切地问道。
“梦魇，一种已经灭绝的、类似妖物的生物，生活在梦境与现实的交界处，能够通过梦境窥视到人内心的软弱，并乘虚而入。”
“梦魇……”零沉吟道，“我从没听说过，而且，你说它已经灭绝了？”
“是的，古籍上关于它的记载很少，理论上已经灭绝了。”青鸟笑容神秘。
“所以实际上还存在着吗？”男审急切道。
“抱歉，更多的，我就不能再说了。关于梦魇的信息，你可以去问三日月、髭切、膝丸等刀剑的本灵，这些平安京的刀剑或许会知道得更详尽。”
零一听到青鸟说她不能再说了，霎时神色一顿，会议结束后就站回零身旁的龟甲也若有所思地看向青鸟，神色了然。
阻止了急切地想继续追问的男审，零说道，“知道了，我会去调查了，梦魇的事，你就不用关注了。”
“那我先走了。”说完这件事，青鸟便带着一头雾水、看不懂他们在打什么哑谜的膝丸离开了。
一直到回到本丸门口，膝丸终于忍不住问道，“家主，您离开前的话，好像只有那位审神者和她的刀剑听懂了。”
“嗯，关系到了一些我以前的事，他们是知情人。”青鸟说道。
“以前的事？”膝丸重复道。
“嗯，如果未来有需要的话，会告诉你们的。”青鸟扭头直视膝丸的眼睛。
膝丸回神，连忙道，“我知道了，家主。抱歉，多嘴了。”
“没事。”青鸟并不在意，率先踏入本丸，膝丸紧随其后，很快走到本丸内的一排排部屋出现在眼前，随后他们就看见在院内的树旁用落叶烤番薯的陆奥守吉行。
“是主人啊，您回来了？”陆奥守吉行高兴道，“主人和膝丸殿要不要一起吃烤番薯？”
“不用了。”青鸟摇头，随后用手指点了点右脸颊，“这里，弄脏了。”
陆奥守吉行闻言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把脸，然后……
“更脏了啊，陆奥守君。”膝丸无奈地叹道，“您还是等烤完红薯再去洗手洗脸吧。”
“嘿嘿，是吗，我知道了。”陆奥守吉行爽朗道，“对了，膝丸，你们离开时本丸新来了一振刀，好像也是源氏重宝，是你哥哥吧？”
“咦？！阿尼甲来了？！”膝丸不复先前的淡定，失声惊喜地叫道，“阿尼甲现在在哪里？”
“之前清光带他去你的部屋安顿好，本来还要带他参观本丸的，但他说要等弟弟，现在的话应该在走廊和三日月他们一起喝茶。”
“太好了，谢谢你陆奥守君！”膝丸十分激动，抬脚就往三日月常喝茶的那条长廊走去。
青鸟和陆奥守吉行一起看着膝丸远去的背影，陆奥守笑着和青鸟说道，“主人这是……被丢下了？”
“大概吧？”青鸟眼含笑意，“对‘膝丸’来说，兄长就是最重要的存在吧。”
然后，两人便见膝丸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脚步顿住，慢慢转身……
“家主！！！！”
膝丸终于发现自己将家主落下了，满脸惊慌惭愧地一路小跑到青鸟面前，“抱歉，家主！我太过激动了，居然忘了您，实在是太失职了！”
“呵呵，一起去找你阿尼甲吧，顺便我也见一见新刀剑。”
“家主，刚刚是我的错误，请不要因此降低对兄长的评价，兄长可是比我还优秀无数倍的！”
“知道了、知道了……”
“阿尼甲~！阿尼甲！”
膝丸刃未到声先至，以自身在太刀中算得上超高的机动将后方漫步的审神者抛在脑后，冲到兄长面前。当然，这次是青鸟示意他自便后，他才抛下她的，算不上失礼。
髭切闻声抬头后一张与他极其相似的脸就出现在他面前，对方眼中带着关切和溢于言表的喜悦，整个人在看见他的那一瞬间都差点樱吹雪了。
“哦呀，是弟弟啊。”髭切软绵绵的嗓音想起，歪头苦恼道，“哎哆……肘丸！”
“阿尼甲！”膝丸声音带着不可置信和失落，声线都颤抖了起来，“我叫膝丸啊！您忘记我的名字了吗？”
“嘛，名字什么的不重要啦！”髭切笑眯眯地说道。
“不，名字是很重要的吧？”意外的，不太主动参与刀剑聊天的青鸟走到膝丸身边插嘴道。
“家主？！”膝丸转头看向青鸟，察觉到家主对名字似乎这很在意，连忙道，“兄长是因为我拥有了太多名字，所以才记不得我的名字，绝对不是因为兄长记性不好！请不要因此对兄长不喜！”
“哦呀，您就是这一代的家主吗？我是源氏重宝……哎哆、膝丸！”
青鸟：……
膝丸：“阿尼甲！那是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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