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54章
赵晏计划着自己坦白的事，只是年关将至，他着实有些忙碌，有时候两三天也抽不出时间和温华玖一起用膳。温华玖以为他在躲着自己，一时间不知要说什么，两人就这样氛围奇怪的持续到除夕夜宴。
今年的除夕晏皇上准备大办，为什么？当然是他的太子娶妻了而且感情甚睹。将来皇孙有望，他叫皇后做好准备万不可再出现中秋宴这样的事，皇后为一雪前耻对各处监管严厉的不行。
就这样在众人思绪不一的情况下，除夕夜宴到来了。
温华玖穿上太子妃正装，大红宫裙一层又一层的往上套，饶是在冬日，她也出了一身的汗，由宫女们戴上太子妃头冠，她终于穿戴好。
身后的太子早已准备好，虽穿得也很庄重，但比太子妃这一身轻便多了，温华玖羡慕的看了他一眼，还好她这一身不用经常穿。
赵晏不是第一次见妻子这身装扮，但她转过身来的那一刻，顾盼生辉，眼波流转，他不由的想，这就是他年少心中想的未来太子妃的样子了，这一幕深深的印在他的脑海中。
温华玖感受到赵晏看的失神，脸有些发红，赵晏回过神来，上前去拉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低声道：“吾妻甚美。”
温华玖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手指，她觉得今天的赵晏情绪波动有点大，见四周还有宫人在，她不好甩开他的手便道：“殿下，我们快走吧，可别父皇久等。”
除夕大宴，妃嫔和大臣及家眷们先入席，只有皇上和皇后太子夫妇最后入场，温华玖进入举办夜宴的大殿时，赵晏还拉着她的手，好在两人的袖子宽大遮住才没被众人看见，即使如此，两人一同出来，之间的氛围较之前面的皇上皇后，也显得亲昵许多。
温华玖一入殿便觉大家皆跪拜在地上，她有些不适应，微微别过头，直到皇上叫人起身。
赵晏拉过温华玖在他身旁坐下，这下起身的众人看清了两人拉着的手，不由的暗中投过目光，看来太子和太子妃的感情确实不错，只是太子妃嫁人东宫快半年还未有孕，皇上应该想给太子纳侧妃了，一时间众人心思浮动。
温华玖感觉到大家的注视瞪了太子一眼，赵晏浑然未觉，待到上宴时，不断给身边人夹菜，温华玖感觉皇上已经往这边看了不下五回。
“你今日是怎么回事，这般体贴了，可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赵晏手一顿，看向她：“若我说有呢？”
温华玖原本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太子直接承认，她不知道如何接，好在赵晏也未再说什么，神态自若的给她继续夹菜，最后的结果就是，温华玖吃撑了。
夜宴快进入到下半场，歌舞表演完，有官员们离开座位互相敬酒，也有人来给太子敬酒，但都被他一一拒绝了。
大臣们都很会看眼色，几次过后便不往太子身边靠了，赵晏趁机带着温华玖来到摘星楼，温华玖还未来过这，俯瞰着下面的风景，万家灯火闪烁在黑夜中。
温华玖感叹：“这可真美。”接着对赵晏道：“新的一年即将到来，殿下现在你许个愿如何？”
赵晏也看向远方，手握身后：“那就愿大启海清河晏，天下太平。”他说完，天空中升起烟火，在黑夜中绽放，皇宫外的大街也紧随其后，陆陆续续不断有烟火升起。
温华玖惊喜的看着这一幕，这是这些年来她看过的最美的烟火了。恍惚间温华玖好像感觉有什么东西滑过她的小腿，似乎毛茸茸的，她反应过来，想到什么，立马转身惊叫道：“殿下，有老鼠爬上了我的腿！！！”
说着使劲跺脚，害怕的她没有感受到身上什么异样，一个劲往赵晏身上靠，就快挂在他身上了。
赵晏原本想先告诉她自己的尾巴，没想到那尾巴一出现便不自觉甩了起来不小心蹭到温华玖的腿，造成了这场误会。
他抱住妻子轻抚她的背，轻声道：“玖儿，冷静，你仔细观察，身上可有异样。”
温华玖听了后冷静下来，感受了下果然是自己的错觉，她松了口气，随后她想到刚刚的感觉，难道是自己的错觉，赵晏低头看出她脸上的惊疑不定，开口道：
“玖儿，你怎么聪明，也看出我有什么事瞒着，你不是一直疑惑我的秘密是什么吗？今日我就告诉你是什么。”
温华玖听完猛然抬头，他这么快就要告诉自己吗？她还以为太子还要瞒好久呢，此时温华玖心中好奇又紧张到底是什么秘密让太子如此讳莫如深，虽然她很想知道，但还是要考虑到太子的顾虑，接着她担心问：“殿下，告诉我真的没关系吗？”
太子眼神温柔：“告诉你也无妨，我相信玖儿。”说着拉起她的手，往身后带去，温华玖见此脑中闪过各种，刚要想太子还有这癖好时，便感觉手中握住了一团毛茸茸，似乎是某种动物的尾巴尖，手感如加大版的柔柔，只是要柔软许多，毛也要厚上许多，那尾巴间似乎还勾了勾她的手心。
温华玖瞪大眼睛，这着实有些颠覆她的认知了，她做好心里准备低头去看自己手中的到底握着的是什么。
只见一条厚实的毛尾巴从太子身后绕前来，而它的尾巴尖正握在自己手中。
瞧这熟悉的尾巴，她目瞪口呆：“殿下莫非你是雪豹精！难道皇室都是雪豹一族？”原谅她，这是她最能猜到的了，正当温华玖觉得自己惨遭古代版骗婚，所嫁“非人”时，赵晏开口了：
“雪豹？玖儿你认识这是什么动物的尾巴？”
温华玖天马行空的想着还不忘敷衍回答赵晏的问题：“哈哈，这是我在一本介绍吐蕃的杂记中看到的，瞧着描述有些像。”
赵晏：“吐蕃吗？倒是有可能叫这名字。”接着他继续道：“孤不是雪豹精，皇室中除了孤，其他都是正常人。”
见他似乎有些低落，温华玖内心一揪，轻唤道：“殿下”
赵晏重新笑起：“玖儿不必担心，我已经习惯了，你可想知道这尾巴的由来？”
温华玖点头，赵晏缓缓道：“此事还要从大启建朝时说起，那时大启已经基本稳定下来，唯有吐蕃，三番五次扰乱大启边境，启元祖，便是孤的祖父他一不做二不休挥兵亲征准备荡平吐蕃，在最后一场战役中不小心中计与军队失散误入雪山，原本已是十二月了，雪山中风雪交加，众人迷路了。”
赵晏说着甩了下身后的尾巴，温华玖眼睛不自觉跟着它看，赵晏继续：“当时只有十几人护送着皇祖父，冰天雪地下，众人饥寒交迫，情况十分危急，却怎么也找不到出雪山的路，就在大家绝望时一只雪豹出现了，它仿佛有了灵智一般，知道大家的危难，不断回头示意众人跟着它，就这样那只雪豹带大家出了雪山，可就在这时，皇祖父倒下了，饥寒加上旧疾复发，使他生命极速流逝，很快呼吸便微不可闻。”
说着他紧握拳头，身后的尾巴也急躁的大弧度甩动，温华玖顾不得看那尾巴，伸手握住他的拳头。
“眼见大启建立，皇祖父却在这时倒下，这势必会使大启陷入动乱中，护卫长不得已叫人将那带路的雪豹猎杀了，喂了热血给皇祖父喝，又将皮毛割下给皇祖父取暖，只是没想到那雪豹已身怀有孕，腹中有两只成型的小雪豹。护卫长内疚不已，待皇祖父醒来后，自戕谢罪了。”
温华玖听完慢慢明白了什么，太子接着道：“皇祖父醒来亦极其内疚，他为一人一豹立了碑，重新找回大部队，待平定吐蕃后，回到京城身体却每况愈下，太医也找不出病因，上灵寺的高僧道出缘由，万物皆有灵，那雪豹好心为大家引路却惨遭杀害，诅咒落到每位有因果的人身上，所以皇祖父才会如此，那一次死去的还有两只小雪豹，有一部分因果转移到父皇身上，可那时皇祖父生命所剩无几，父皇是大启唯一的继承人，怎么能同样短寿，所以高僧便耗费不少寿数将因果转移到未来的我身上。”
太子一番话下来，温华玖这才明白原因，她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在太子平静道：“玖儿不必多说什么，这原本就是我赵家的因果，那之后高僧消失了，皇祖父拖着病体布置好一切将大启交到我父皇手中便离世了。”
赵晏替温华玖拢了拢披风，继续道：“你不是一直疑惑我和皇后为什么关系这么僵吗？那时皇后怀我时一直不知道我受诅咒之事，父皇为皇后能安心养胎便没有告诉她，原本以为我受了诅咒最多和皇祖父一样会变得体弱短寿，只是没想到多了条尾巴，皇后受到惊吓大出血，救回来后也很难再有孩子。父皇为了补偿我和皇后，立了我为太子。”
这一段原故终于讲完，赵晏放松不少，他身后的尾巴也不再甩动，只是自然垂下尾巴尖微勾起，这是他尾巴常做的一个动作。
他来到围栏前，眺望远方，“到底还是那雪豹有所留情，要不然我可能活不过二十岁，也娶不上玖儿了。其实皇后也没错，只是大概我和她没有母子缘分，还好有赵苏陪着她。”
温华玖看着他脸上的笑，再也忍不住上前去抱住他：“殿下，你一定会好好的，我会永远陪着你。”
赵晏回抱她，听完她的话将手臂收紧，眼神明暗交杂，“你可考虑好了，要和我这样的异类在一起，你不害怕？有一日我会失去理智，变成一个野兽。其实你若是害怕也没关系，将来你是想继续留在东宫还是回候府，我都会满足你。”
温华玖从他怀里出来，看着他道：“殿下何必这样说自己，这世上匪夷所思的事多着呢，何况只是多条尾巴。”就像她不也是生来带着前世的记忆，说来她也有秘密瞒着赵晏呢，也不知道将来她有没有勇气说出口。
温华玖说完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蹭自己的手，她低眼一看原来是他的尾巴，瞧着被他打理的蓬松又干净，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她还是忍不住道：“殿下，它还是挺可爱的不是吗？”
赵晏清咳了一声，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想用尾巴去蹭她。他想将尾巴甩开，却被温华玖抓住。
温华玖轻轻捏了捏毛尾巴再放掉：“其实我今日很高兴，殿下能坦诚相待，殿下肯定下了很大的决心吧，这个月你都魂不守舍的，我又怎么能让你失望，我们相处这么久的感情，哪里是可以轻易放下的，所以，殿下别多想，从今往后，我们只会越来越好。”
这一番类似表白的话说的，让温华玖脸有些红，赵晏听完，眼神透露着喜悦：“玖儿，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定会更加用心待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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