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步步
玖柒等人停下步伐看向于烟。
于烟一副懊恼状，随后她把购物车推到厉慕苏跟前，“慕苏，你爸陪我去拿鞋，你和玖柒两人先在超市里把该买的东西先买了，我们一会儿回来找你们。”
厉慕苏剑眉高挑着，没吱声。
于烟见此，补充，“你爸还忘记买内裤了，我一会儿还得陪他去买内裤，顿了下，她提议，”要不然你直接陪他去？顺便把鞋拿回来？”
话是这么说，可是于烟确定，厉慕苏是不会同意去的。一来商场他不熟，二来，和他爸说话就针尖对麦芒了，陪他买内裤，想都不要想。
果不其然，厉慕苏直接选择了前者。
于烟离开前，把自己的银行卡递给了厉慕苏，要在超市买的东西，来之前，她就说了一遍。
不过走的时候，又嘱咐了一遍，同时，也和玖柒说了些。她喜欢吃的零食尽管拿……
唠唠叨叨半天，厉慕苏直接听的没耐心了，抬脚就朝前走了。购物车直接留给了玖柒。
于烟郁闷至极，“这孩子，怎么这么没耐心，将来要是对媳妇儿——”
却在瞥到玖柒白净的脸时，收住了唇，她怎么能在中意的儿媳妇面前吐槽儿子不好呢！
于烟眨了眨眼，轻轻唤了一句，“玖柒。”
玖柒“嗯”一声。
于烟说，“超市人多，要跟紧一点小慕苏呦。”
玖柒乖巧点头，咧嘴，“知道了，于阿姨。”
于烟抬手捏了捏玖柒细致如瓷的白皙脸蛋，眼底对她的喜爱丝毫不加掩饰，“真乖！”
五米开外的厉慕苏扭头朝玖柒的方向瞥了眼，超市明亮灯光下，少年眉目如画，语气却带着浓浓的不满，“快点！走不走？”
这是厉慕苏第一次主动开口和玖柒说话，却是催促声。
玖柒闻言，忙朝于烟和厉勋摆手道别，而后推着购物车匆匆撵上了厉慕苏。
——
玖柒长这么大，来超市的次数屈指可数，自己推购物车的也还是头一次。
被收养的第二天，梅晴带着她来过一趟超市，不过那时候，是厉邵阳推的购物车，而她则是由梅晴牵着的。
现在，玖柒望着不能走成一条直线的购物车，拧眉思忖，到底是她的问题还是购物车的问题。
她心不在焉的想着，也没有在意前头刚停下来的厉慕苏，以至于推着的购物车就这么直直撞上了他。
等她反应过来时，发现厉慕苏正拧眉看着她，脸色不是很好看，嫌弃有，冰冷有，还有她看不出来的其他表情。
玖柒紧了紧推购物车的手，小嘴抿了抿，她乖乖出声道歉，“对不起慕苏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厉慕苏黑眸沉沉，淡淡吐出几个字，“走路看路！”
说完这句，他便继续先抬脚朝前走了。
玖柒垂眸在原地立了好一会儿。
再抬眸时，发现厉慕苏的身影不见了。
超市里人流如织，热闹非凡，喧哗吵闹声不绝于耳。
琳琅满目的东西摆满了超市各个角落。
超市总共有两楼，玖柒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是一楼，这一楼层卖的东西主要以家电用品为主，除此之外还有形形色色的床上用品等。
玖柒一边推着购物车，一边东张张西望望，她想要从拥挤的人群中寻找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可是，瞧了半天，她都没有看见厉慕苏。
他是不是自己走了？
不想等她了？
觉得她太磨蹭了？
还是，他讨厌她，不想和她一起逛超市？
玖柒黑白分明的瞳仁里有水光浮过。
另一边，厉慕苏迈着长腿走了好远一截子路，停下来是他准备上二楼电梯的时候，他立在原地，随意扭头朝后面瞥了眼，催促的话含在嘴边刚要吐出来，却发现身后并没有玖柒的身影。
厉慕苏：“……”
他敛眸，转身，按原路返回，去寻找玖柒。
人什么时候没跟上来的？
腿这么短吗？
真是一个麻烦精！
厉慕苏面无表情，可是紧皱的眉头却泄露出他此刻烦躁的心情。
厉慕苏和玖柒错开了一个通道。
从天花板的高度向下看，厉慕苏原路返回，而玖柒则推着购物车拐了一个弯后朝前。一前一后，又隔了一个通道，他们两背道而驰，越走越远了。
厉慕苏烦躁的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他顺着原路走了半天之后，没看到人，便拐了一个弯，绕了一下。
两分钟后，他停下脚步，目光直直的看向了推着购物车穿梭在人群中的玖柒。
那一刻，厉慕苏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看玖柒的眼神，温暖如春。
玖柒还在探头张望着厉慕苏的身影，可是却依旧没有看到他。
“慕苏哥哥。”玖柒眼眶微红，喃喃喊了一句。
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她的，所以，她被甩，不是很正常吗？
玖柒眼眸微垂，心情无比的低落。
她收了找厉慕苏的念头，转而推着购物车，缓慢的前进。
于烟说要买的东西，她都记着呢，可是她没有钱，拿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怎么支付……而且她也不知道于烟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出神时，购物车又撞到人了。
玖柒忙道歉，“对不起。”
她白嫩的脸上，眼眶还泛着红，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水意盈盈的，似乎下一秒，就能掉下眼泪来。
然而，头抬起的瞬间却愣住了。
厉慕苏长身玉立的站在她的购物车前，头顶明亮的灯光打在他脸上，衬得那张脸，愈发的深邃立体。
此时，他正垂眸看着她，少年唇角挑着玩味的笑，他问她，“还想撞我几次？”
那是玖柒第一次见到厉慕苏笑，原来，他除了冷冰冰，还会笑。
虽然那笑容极浅，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可是那瞬间，玖柒发现，自己还是被厉慕苏的笑容给迷惑住了。
于烟今晚问他，是不是觉得厉慕苏帅。
她没有回答于烟。
可是心里早已经有了答案。
厉慕苏很帅。
他是她长这么大，见过的最好看的男生。
墨发剑眉，狭长的桃花眼，眼尾上挑，瞳仁漆黑闪亮，漾着细碎的光。
鼻骨挺直，侧面如山峰，唇薄而性感，棱角分明的下巴，每一处仿佛都是巧夺天工，完美的令人挪不开眼。
大冬天的，玖柒居然手心冒汗了。
她咬了咬唇，回过神，又说了一句“对不起。”
厉慕苏唇角拉直，他瞥了眼才到他胸口的玖柒，注意到她泛红的眼眶，他只淡淡挑眉，既没有问她为什么眼眶会红，也没有出言安慰。
“慕苏哥哥。”须臾后，玖柒怯怯的唤了一句厉慕苏，而后问他，你是来找我的吗？”
他没有想把她甩掉的意思，是不是？
玖柒白皙的脸上，双眼皮很深的大眼，璀璨明亮，眼里有期待也有小心翼翼。
厉慕苏英俊非凡的脸上，眉头轻扬，“你想多了。”
话毕，他便没在看玖柒，抬脚就继续往前走了。
只是没走几步，就又停下来了。
他扭头，黑幽深邃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仍立在原地的玖柒，薄唇轻启，他问她，“不走，杵那当定海神针呢？”
玖柒慢半拍的回过神，忙推着购物车朝前走。
她白皙的脸庞红艳艳的，一半是因为热的，一半则是因为尴尬。
后来全属尴尬去了。
那是在上二楼扶手电梯的时候，玖柒推的购物车卡在了电梯口，愣是推不上去。
低低的“嘿呦”的声音从她口中发出，听在厉慕苏耳里，头顶挂着好多条黑线。
那一瞬间，他真想装作不认识她，扬长而去。
玖柒费劲儿的推着购物车，她本来打算喊厉慕苏帮忙的，可是想到他就站在自己身后，如果想帮忙的话，不用自己喊也会帮。
身后迟迟没动静，肯定是他不想帮她。
玖柒垂着睫，头顶毛线帽上的小球球随着她低头的动作左右晃晃，莫名有些喜感。
怕后面人等着上电梯，玖柒打算退后让她们先上去，等人少了，她在重新推购物车，拉着购物车刚朝后，视线里就出现了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那手径直放在了购物车上，在她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之际，原本卡在电梯口巍然不动的购物车就这么轻易的上了电梯。
玖柒下意识回头看了眼厉慕苏，相比较她的抬眸，他则是仗着身高优势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样子，回望着她，桃花眼狭长深邃，却又古井无波。
玖柒唇瓣动了动，还是低低说了一句，“谢谢慕苏哥哥。”
随后，玖柒扭过头，安安静静的扶着购物车。
厉慕苏立在她身后，静静的睨着玖柒头上被带的歪歪斜斜的帽子。
“让让让——”这时，拎着购物筐的大爷急匆匆的上了电梯。
他没有按部就班的等着电梯上去，而是拎着购物筐快速的朝前走。
同电梯的人听到大爷洪亮的嗓音，纷纷给他让路。
玖柒闻声，也忙把购物车往旁边推了推。
只是推的时候，购物车的车轮又卡了一下，以至于没能及时推到旁边。
拎着购物筐的大爷从旁经过，不免耽搁了一下。
在外人看来稀松平常的小事，却被大爷惦记在心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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