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步步
玖柒周末的时候要比以前忙了，不仅是因为学业变多了，更是因为她除了舞蹈，又去学了画画，以及小提琴。
忙碌的日子，使得她的周末过得很快。
周一，天朗气清，金色的阳光透过青翠欲滴的树叶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影子。
举行升旗仪式的操场上，人头攒动。
教导主任振聋发聩的声音透过话筒传到操场每个角落。
底下同学心不在焉的听着，结束时，鼓掌的声音却震天响。
教导主任平静的望了眼底下同学，随即拿着话筒缓缓开口道，“下面欢迎初一六班的厉玖柒同学为大家带来国旗下讲话。”
雷动的鼓掌声踩着教导主任的尾音响起。
随后高年级同学们的目光纷纷转向初一年级段站的位置。
初一六班女生队伍中的玖柒闻声，快速的跑上了升旗台。
乌黑的马尾随着她的跑动，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玖柒拿着折叠的演讲稿，从教导主任手里接过了话筒，而后看向底下同学，微笑的开口道，“亲爱的老师们，同学们，大家好！我是初一六班的厉玖柒，今天我演讲的题目是《只要努力，丑小鸭也会变成白天鹅》……”
金色的光晕勾勒出升旗台上少女窈窕的身形，十人当中，九人说丑的校服，穿在她身上，却好看的出奇。
少女乌黑的头发扎成马尾，堪堪垂落在脑后，露出的额头，白皙又高挺，精致的眉眼，在阳光的映衬下，愈发的耀眼夺目。
她嗓音清甜，吐字清晰，白皙修长手里拿的演讲稿像是一个摆设，久久未见她打开。
与此同时，底下同学，早已经炸开了锅。
各种议论声不断的从各班队伍中发出。
“卧槽，美女学霸啊！”
“眼镜妹学霸的时代在今天终结了。”
“为什么是初一六班？不是一班？”
“不会吧，今年尖子班不是默认的一班了？转而成了六班？”
“实话实说，校服穿她身上，真好看……”
同一时间，初三一班男生队伍中，也有议论声，为首的是庄郁。
他正扭过头和厉慕苏说话，“卧槽，苏哥，你看，是妹妹。”
厉慕苏早在听到教导主任喊玖柒名字的时候，就掀起眼皮朝升旗台上看了过去。
他个子高，站的后面，因而看不清玖柒的面部轮廓，只能看到一个隐约的身影。
笔直，挺拔，如同一棵松柏。
“妹妹牛逼啊！”庄郁感叹的说了一句，顿了下，他看着厉慕苏，揶揄道，“苏哥，你上次还不相信妹妹是年级第一，这回相信了吧。”
每年初一年段的第一次演讲，默认的都是年级第一上台。不仅如此，年级第一所在的班级还被默认成尖子班。
庄郁所知道的，初二那届，以及他们这届，第一次上台演讲的都是一班同学，因而默认的尖子班也是一班。
没想到，今年惯例打破了。
庄郁眉角眼梢含着得意，仿佛此刻上台演讲的不是玖柒，而是他自己。
“苏哥——”这次，庄郁刚开口喊了两个字，就被厉声呵斥的声音给打断了。
抬头发现，是不知何时走到他跟前的胡老师。
她正冷着脸问他，“要不要去升旗台上讲话。”
庄郁立马摇头。
他心知肚明，成绩不好的去升旗台上讲话，大都是念检讨的。
他才不要去丢人。
玖柒演讲完毕，下台，回到班级的时候，敏锐的察觉到外班同学对她投来的打量目光。
她原本没太在意。
直到，课桌洞里莫名多了一堆情书以及小礼物，她才开始正视周围同学对她投来的打量目光。
玖柒课桌里被塞的情书都是她不在的时候同学塞的。
有本班的，也有外班的，甚至还有高年级的。
玖柒一封都没有拆，包装精美的礼物也是没有动。
班里时刻注视着她动静的同学，不由啧了一句。
长得漂亮的女生，追的人就是多。原本本班男生追的就不少，这下好了，一个国旗下讲话，外班人也注意到了？！
第四节下课后，外班又有一个男生过来给玖柒送情书。
玖柒见是不认识的人，都没有出去。
那男生看了眼玖柒的方向，讪讪的离开了。
玖柒正在写题，她白皙漂亮的手握着笔的三分之一处，低垂的睫毛浓密乌黑，像蝴蝶的翅膀。
她的同桌吕雯思忖了良久，碰了碰玖柒的胳膊，问出了声，“玖柒，你收了这么多情书，怎么一封都没有拆？”
她们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收到情书礼物，不都是很开心，迫不及待拆的吗？怎么玖柒不仅没有拆，反而还一副很困恼的模样。
玖柒偏头，皮肤白净细腻，没有一点点青春痘的痕迹。
精致的五官像是瓷娃娃，好看的让人挪不开眼。
吕雯不由呼吸一紧，叹道，怪不得玖柒被那么多人送情书。
玖柒黑琉璃般的眸子睨着吕雯，轻轻开口说，“我不喜欢他们。”
吕雯“啊”一声，随即附和，“也是。”
回答完这句，玖柒便低下头，继续写作业了。
过了片刻，吕雯随口问了句玖柒，“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玖柒笔尖一顿，黑色水笔在本子上点了一个深深的点。
她垂着眸，有片刻的失神。
吕雯本就是随意的问的，见玖柒没回答，她便没在多问，而是开始写起了作业。
头顶风扇呼啦呼啦的转着，后排黑板上的时钟，滴答滴答走着。
玖柒紊乱的心跳也逐渐归于平静。
——
每周一放学，玖柒都要留下来打扫教室卫生，因而厉慕苏和庄郁都会晚点出教室，然后去车库等她，今天也不例外。
厉慕苏和庄郁等教室里人差不多走光了，才慢腾腾的出了教室，他们原以为玖柒已经到那里了，去了才发现，她还没有来。
“真磨蹭！”厉慕苏皱眉吐槽的说了一句。
庄郁闻言，笑了，“苏哥，我为你以后担忧啊？”
厉慕苏挑眉，“说人话。”
庄郁找到自己的车，边推边说，“打个比方，将来你有女朋友了，你们俩约会的时候，她不小心迟到了，你板着脸吐槽的对她说了一句，你真磨蹭，你觉得你女朋友是什么反应？”
厉慕苏桃花眼眯了眯，满不在乎的说，“爱什么反应什么反应？还有，这么磨蹭的谁要？”
“……”
庄郁：“苏哥，就你这脾气，看上你的绝对是图你帅的！”
回答他的是厉慕苏毫不客气踹他自行车的动作。
庄郁：“……”
实话实说也有错？！
两人笑闹间，冷不防听到旁边两男生的对话声。
“这辆是她的。我之前见她骑过。”
厉慕苏和庄郁顺势望去，见两个男生正鬼鬼祟祟的盯着一辆粉色自行车。
而那辆自行车他们很眼熟。
那是玖柒的。
厉慕苏和庄郁对视一眼，都没立即出声，而是静默的看着那两个男生。
两个男生也注意到了厉慕苏和庄郁。
四人目光在空中交汇了下。
少顷，两男生率先若无其事的收回了目光。
随后穿着红色篮球服的少年径直从书包里拿出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而后他把礼物，连同上面的红色信封，一起放进了玖柒自行车的车篮里。
做完这一切后，两人也没有立即离开。
而是又在边上讨论了一下。
“听说今天不光有咱们初一年级的给厉玖柒送情书，高年级的也有。你这竞争压力有点大啊。”
红色篮球服的男生闻言，撇撇嘴，数落道，“高年级的还想老牛吃嫩草，真不要脸。”
顿了下，他扬眉，唇角勾了点笑意说，“高年级送的情书礼物，不说厉玖柒都没有收嘛。”
“你的就确定她会收？”同伴看着自行车车篮里的东西，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红色篮球服男生伸手勾住同伴脖子，郎朗道，“我又没当她面送，东西直接放她车上了，她不收，难道直接扔地上？”
“那你这表白的人家也压根儿不知道你是谁啊？”
“信封上不是写我名字了吗？”红色篮球服男生不以为意。
同伴：“万一有同名同姓的呢。”
红色篮球服男生神色一顿，只听同伴又说，“其实我觉得——”
后面的话因为眼角余光暼到的人时，瞬间消音在了喉咙里。
红色篮球服男生顺着同伴目光望去，下一秒，整个人都愣住了。
只因他看到了厉玖柒。
红色篮球服男生大脑蓦地一片空白，刚才的眉开眼笑，在此刻全都变成了忐忑与紧张，以至于他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勾着同伴脖子的手，不知不觉中用上了力，直到同伴面色涨红的叫了一声，又垂了他一下，他才反应过来，忙松了手。
“我今天倒垃圾出来晚了。”
女孩道歉的声音悠悠的响了起来。
没有称谓对象的一句解释，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她对谁说的。
但从她跑过来的方向以及看过来的目光，红色篮球服男生自作多情的以为她是对自己说的。
虽有些莫名，但更多的则是惊喜，厉玖柒居然认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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