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涂鸦墙
舒诺拿出手机，翻到第一条添加成功的消息给许其安看，表示道：“上次吃火锅的时候，你被贺总教官叫走后，我们就都加了柳教官和贺教官。”
看见好友的那一瞬间，许其安有些害怕急躁，抬手顺了一下头发，感受到经过指尖的温度，这是刚刚他的小哥哥给他亲手吹干的，长发很柔顺，神奇的安抚下了他不安的心绪。
平静下来的许其安进入了梦乡，可梦里就没那么安宁了。
次日一早，外面还在下着暴雨，雨点淅淅沥沥的打在地上，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学校安排给大一新生军训的操场可能下水道意外被堵住了，成了一个大型的蓄水池，积水足足达到人的小腿肚。
柳初繁和贺颂祺接到任务后都跟在贺霁云身边，开始一间一间的检查寝室内务。
“被子要这样叠起来，豆腐块，懂吗？”贺颂祺做着标准的叠豆腐示范。
柳初繁就负责检查阳台处的物品摆放，顺带将有问题的地方告诉学生，再看着改正过来才会离开。
查寝是抽查，一小时左右就将g栋的新生寝室检查完成了，工作结束后柳初繁和贺颂祺目送贺霁云离开。
雨天休息的不止是学生，还有教官。
贺颂祺跟柳初繁一起走在回寝室的路上，贺颂祺的手机突然叮咚响了一声，拿出来一看，是对面303的舒诺。
学哲赚不了钱：【贺教官，来我们寝室开黑吗？】
开黑？贺颂祺立马同意，拿起手机啪啪的打字。
顺颂时祺：【马上！等我！！】
学哲赚不了钱：【好的，没问题！】
“怎么了？”柳初繁奇怪地看着这人越来越兴奋。
贺颂祺笑嘻嘻的说：“舒诺他们叫我过去打游戏，柳哥，你要一起吗？”
昨天打了几个小时的柳初繁对游戏已经没了激情，拒绝道：“不了，你们玩吧。”
两人在寝室门口就分开了，贺颂祺直接去了对门，柳初繁一个人回到宿舍，刚打开门就看见坐在自己位子上的人。
散着的头发没有捆起，小石头的发圈被套在一捏就会碎的手腕上，手里的手机不断传出短视频的bgm，一双大长腿随意的翘着二郎腿，十足十的慵懒模样。
开门声提醒了许其安，下意识就放下了翘着的腿，关掉了还在搞笑的视频，端正的坐在椅子上，乖巧无辜的看着在门口看着他的柳初繁，布灵布灵的卡姿兰大眼睛仿佛在说：我很乖，你快看我多乖啊。
“你怎么在这边？”
柳初繁关上门，拿起桌子上的水杯接水，他刚刚一直忙着查寝，都还没有来得及喝上一口水。
“哥哥，我们出去玩吧！”许其安期待的小眼神跟着柳初繁走动的身影转动。
柳初繁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目光穿过阳台看了眼外面的天气，还在下着雨，虽然小了很多，但也不至于冒雨出去玩。
“哥哥，去嘛，你看雨已经很小了。”许其安手指着阳台外，眼睛紧盯着柳初繁。
刚从楼下近距离观雨回来的柳初繁保持沉默，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你视力多少？”
“51，”下意识回答完后，许其安反应了过来，立即反驳道：“我看得清外面的雨。”
“哦。”柳初繁放下水杯，再次开口逗小孩，道：“那你智力测试多少分？”
许其安刚要开口就发现了柳初繁眼底的戏谑，有些哭笑不得，原来他小哥哥还有这样的恶趣味吗？
“出不出去玩？”许其安不回应问题，再次询问。
“去哪？”柳初繁拉过一张多余的椅子，坐下。
许其安一听这话，绝对有戏，当即就说：“学校后街，听同学说后街有堵巨大的涂鸦墙，路人都可以随意画。”
点亮手机屏幕，打开教官群，看了一眼，消息还停留在上一条关于暴雨停训的通知上，柳初繁起身找了套便装，见许其安一身迷彩服坐在椅子上不动。
“不是要出去玩？”
许其安刚还在想柳初繁拿衣服做什么，这下彻底明白过来了，留下一句马上回来后就飞快地回到自己寝室，换了一身凉快的衣服，刚要开门出去又紧急停下，转身在自己桌子边的挂钩上取下一把黑色折叠雨伞，握着它直奔对面宿舍。
“走吧。”柳初繁刚打开门就看见冒冒失失的跑过来的人。
打着伞在雨中并伞漫步，雨点噼里啪啦的打在雨伞上，又顺着伞的弧度滑落在地上。许其安乖巧的跟在柳初繁身后，看着两人之间隔着将近半个雨伞的距离，郁闷至极。
已经走到某寝室楼后面，柳初繁停下询问，“接下来往哪里走？”
“往这边。”许其安收起自己闷闷不乐的小表情，手朝旁边一指。
顺着方向看过去，眼前是一堵矮墙，柳初繁沉默了。
“往这边走近，直接到学校后街。”许其安直径朝着矮墙走去。
柳初繁见人都走到矮墙前了，也抬脚跟上，走到许其安身边站停。
两人身高不矮，直接就能看见矮墙外的一条绵延的小路通往学校后街，还有远处两三层楼房的背影。
“你确定要翻墙出去？”柳初繁试图阻止这个危险的行为，“我记得你们学校好像翻墙被逮着是要被处罚的。”
许其安收起雨伞，在墙边跃跃欲试，“没事，这个点保安在巡逻食堂后面。”
食堂后面？柳初繁再次沉默了。
“来都来了，小哥哥，你先？”许其安热心谦让。
这点高度，对于在部队经历过四百米障碍训练的柳初繁来说，这就是小菜一碟。收起雨伞，直接扔到墙的对面，自己再往后退点，距离足够的时候直接一个箭步，支撑跳跃。
“好厉害啊，哥哥。”许其安双手啪啪鼓掌。
“赶紧的。”柳初繁催促道，他可不希望一会被保安抓住。
许其安看了眼手上握着的伞，随手丢弃在矮墙下，学着柳初繁的动作，翻了过去，笑嘻嘻的求表扬，道：“我过来了。”
“厉害，走吧。”柳初繁撑开雨伞。
走了两步，许其安突然一个惊呼，“哎呀，我刚刚把伞忘在里面了。”
柳初繁看了他一眼，作势要翻回去，道：“那我去帮你拿。”
许其安赶紧伸手拉住人的胳膊，凑到对方雨伞下面，劝说道：“算了算了，怪麻烦的，我们打一把伞就可以了。”
本就没打算真的翻墙拿伞的柳初繁收回来往墙边走的步子，将伞往旁边挪了挪，将许其安和雨隔绝开来，虽然刚刚翻墙的时候已经打湿了不少。
肩膀紧紧靠着肩膀，伴随着走路的动作相触肢体有些摩擦，温热在两人间蔓延开来。
“前面穿过小巷子就是了。”许其安乖巧的指路。
石头铺的巷子有些年纪了，石缝里长满了绿茵茵的青苔，就连人常走的石面上都有些苔藓在肆意生长着。
巷子的过道有些窄，撑着伞肯定是过不去的，好在雨已经比之前又小了不少，柳初繁收起雨伞，让人走前面，自己殿后。
被雨浸湿了一夜的路面有些打滑，许其安走在前面提醒道：“哥哥，小心一点，路有点滑。”
身后传来柳初繁嗯的一声鼻音，许其安仔细地辨认没有生长青苔的落脚处。
“哥哥，你跟着我落脚的地方走。”
“好。”
一个脚落在一个脚印上，大小合适的就像自己留下的脚印一样。
短巷不长，出了巷子后两人的衣服都有些不同程度的打湿，想来应该是两边屋檐落下的雨水。
过了小巷子，行人倒有了那么两三个，柳初繁重新撑开手里的雨伞，许其安乖巧的躲在伞下，跟随着柳初繁的步伐，并肩朝着不远处的涂鸦墙走去。
涂鸦墙顶端有延生出来的檐遮，两人躲在下面，许其安看到了卖喷漆的小店，借过柳初繁手里的雨伞，自己一个人买了两瓶喷漆就回到了檐下。
“哥哥，给你。”
许其安将其中的一瓶天蓝色的喷漆递给柳初繁，这是他觉得店里最符合小哥哥的颜色，给自己留下了黑色的，摇晃了下，对着墙打算开喷，就听见柳初繁喊自己。
“我们换一下。”
柳初繁把自己天蓝色的喷漆打开盖子，摇晃后放进许其安手里，不等许其安反应过来，又夺过对方手里的黑色摇了摇，“小孩子就应该用颜色鲜艳一些的。”
看着手里的天蓝色喷漆，许其安眨了眨眼睛，愉快地开始在涂鸦墙上作画。
作画和写心愿贴一样让柳初繁头疼，他是真不知道他该画什么，只站在一旁，安静的看着许其安用他换给他的天蓝色喷漆，在空余处大肆绘画。
手划过的地方，留下一道又一道的漆痕，逐渐形成了一个q版的人物，柳初繁觉得有些眼熟却又一时间没辨认出来。
“哥哥，借一下你手里的喷漆。”
许其安接过柳初繁递给他的喷漆，在q版小人的耳垂上留下一点痕，后退一步，对着自己的大作满意的点了点头。
像一颗痣，柳初繁看着蓝色中唯一的那抹黑想到，就像自己耳垂上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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